梁心铭却立定脚步,不肯走了。
李惠娘喜悦地笑道:“才来。”
唉,人比人,气死!
摊主是个老汉,见他们来了,忙道:“这位公子想给媳妇买什么样的首饰?别看老汉这摊子小,可是祖传的手艺。咱们小户人家本钱小,开不起银楼,才摆摊卖的;要是有本钱,就这些东西、这些个式样,搁在银楼里就不是这个价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挥手虚划过琳琅满目的饰品。
梁心铭道:“走吧。”
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,在号房熬了三日,怎会一点不累呢?单说不能安稳睡觉,就够受的了。不过他善于调节自己,越是累越要放松心情,垮脸塌肩就能好受了?
“好了。”他笑吟吟道。
清朗朗俊雅少年,温润润如玉书生!
她深知梁心铭的脾性,见他左顾右盼,生怕他给女儿买吃的。在她看来,完全没必要,他们也没那个闲钱。
“爹爹明天还考?”
张奶奶一个劲道:“肯定考得好!梁秀才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!将来呀,没准能当宰相呢。你就等着享福吧!”
收两文钱是尊重,若白送的话,不是亵渎人家读书人?老汉很懂人情世故的,知道读书人最要脸面。
你到底什么意思?
梁心铭微微一笑,柔声叮嘱道:“小心些吃,别撒一身。”
李惠娘低声跟梁心铭说了句什么,忽见司马姑娘望着他们笑,鼓足了勇气要打招呼的样子,尚未开口,先飞红了半边脸儿。
张奶奶更热情,笑回道:“梁秀才回来了?考的好吧?——小孙子吵着要吃豆腐,我来买一块。肯定考得好!”
李惠娘紧紧扯着梁心铭衣袖,小声道:“饭已经做好了,我还杀了一只鸡。快走吧,什么也不用买。”
李惠娘忙把身子一侧,挡住梁心铭,目光绕过司马姑娘,对着巷子内热情招呼道:“哟,张奶奶,这是干什么去?这么晚了还出来?”
老汉还有句话没说:他若不知道秀才底细,也不会贸然答应梁心铭了。读书人最重名声和节操,他一个想通过科举入仕的人,怎会占一个小贩的便宜呢?再者,他见梁心铭举止从容,踏实稳重,若这次没考上,想必不会坐在家等饿死,定会想办法找差事养家糊口。还怕不还他钱?
梁心铭扶正她肩膀,将她头上的花布巾取下,仔细端详审视她,看把簪子插在什么位置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