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边并无半个人伺候,失了势的大夫人在凤家下人们的眼中,根本算不得正经主子了。
素净的世界里,只有唐氏嘴角一缕干枯的血,有些发暗的红色刺痛了红锦和浩宇幼小的心灵。
外面,起风了。
她的惊惧与那悲伤的素白,在她的头撞上横生出来的粗壮树枝时,终于都不见了;至始至终都是静静的,她没有尖叫一声儿:除了风声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正在此时,外面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儿,然后就涌进来了一大群的人;众人拥着的是一个长相一般,但是带着几分精明的妇人;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年青的姑娘。
看着一双儿女被奶娘抱了出去,唐氏的泪水再一次滴落;她很快把泪水拭去,又着人唤来了几个小丫头:是红锦姐弟身边的小丫头,是她亲自挑逃的人。
红锦轻轻点头,心中一动混乱的头脑有点点清醒: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啊,话说一半儿让她心生警意。
就是因为凤德文只说了几句话就走,表明他已经下定决定,绝不肯回头的了:他根本不怕在本城的名声如何了,唐氏没有什么能胁迫他低头。
五娘?红锦愣了一下,轻轻的摇头:不记得。
小丫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不过这几个小丫头大半都是受过唐氏大恩的,所以发下的誓言大多是:宁可自己死,也不会害自己的主子,并且会好好的保护、伺候自己的小主子。
茜雪闻言吓得喜色全无,她眼中喜泪全化成了担心流下来:“姑娘,姑娘,你不要吓婢子啊。”
“我、我是红锦,凤红锦;”她喃喃的说道,费力的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,可是这屋子陌生的很,她没有半丝熟悉感;只是直觉认为自己不应该在这间屋子里: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最后,她再次放开儿女,对红锦道:“锦儿,你身为女儿身要记住一件事情,万事都不要委屈自己,更不要为了迎合男人而委屈了自己——你委屈了自己,那男人也就会委屈你!”
唐氏用她的生命,为她的儿女保住了嫡出的身份;用她的生命,为她的儿女们找到了一点倚仗:唐家的人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女受苦而不理会,这是她用生命为代价的求恳。
说完,她转头看向红锦:“可记得你五娘?”
那是她心尖上的宝贝,一对双生龙凤胎:女儿红锦、儿子浩宇长得粉装玉琢,极为聪明伶俐。
浩宇似懂非懂的点头,他现在只想让母亲开颜一笑,不管母亲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。
妇人闻言愣了一下,看了一眼红锦又看向了茜雪:“你们姑娘这是——?”
说完这番冷冰冰的话,凤德文看也不看唐氏,抛下一纸休书转身就要走。